落花时节不逢君。

【李杜】要什么标题我就是没有

#我还活着

#子美在后台想打死我bu

#时间轴混乱,勿当正史食用

#人物重度ooc,慎食

他是在将要登船时见到故友长子的。

他俩长得很像。这是李白对少年的第一印象。

少年将手中捧着的木盒递给他,哑着嗓道“这是父亲的遗物。在下擅自做主前来寻前辈,觉得该是有必要让前辈过目。”

李白稍稍抬起眼皮打量着来人,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却已有了弱冠之年该有的沉稳。
李白一恍惚觉得,那就是他。

江上倏尔起了风。

李白见着檀香盒子,不用想都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但他接过来时却感觉到这匣子很重,似乎快把他沉到江里,喘不过气。

他张了张口,打算向少年探听些情况,看见少年微肿的眼突觉喉头一滞,打算脱口的话语黏腻在唇齿间不得动弹,散作虚短的气音,跌撞着沉进水里,化为冰冷的气泡。

“……你是独自一人来寻我的?”他见少年风尘仆仆的样子,也觉得心疼,自顾自地将与船家的约扔在脑后,带着那人去了驿馆好好歇息。

李白招呼着那个小孩,那孩子抿了抿细薄的唇便也没再说些什么,只对李白行了长礼便随着他去驿馆整顿自己。

李白带着少年来了驿馆,唤着店家备好了热水,便让那孩子去洗整一番,那孩子倒也听话,乖乖地去收拾自己了。于是屋中便又只剩了李白一个人。

李白举目望着厢房,竟觉得这房间似乎大了点,使得他倒有点不自在,李白坐在窗边,见着桌上自备的清茶与三只茶杯发呆。

他好像突然有点不大喜欢喝酒了。

但这念头只是一瞬间的事——他李太白怎么可能不爱酒。

李白伸手替孩子倒了杯茶,看着浅褐色的茶汤在白瓷杯中泛起点涟漪,他莫名想起了那个跟在身后追寻了自己好久的人。

像自己的影子一样。

李白抹了把脸,自嘲自己应当是昨晚没睡好,今天才会净想些奇奇怪怪的事。

李白将放在桌上的木盒一把拖过来,但剩下便没了动作。

他也知道现在这一盒东西属于自己了,但他却仍有种生疏感——简单来说,他不想打开。

或许是不敢打开。

当少年回来的时候,看着李白抱着盒子望着窗外发呆,桌上还有一杯袅绕着腾腾热气的茶。

少年见着这平日里骄扬放旷的谪仙竟是不敢将那小小匣子打开,倒也心生了些同情,只过去轻轻拍了拍那谪仙人的肩,随后退转身来拱手作揖,向他行礼道:“既信以至,那在下便先行告辞。此行乃在下自作主张,兴起而至,若不快些回去,恐让家母担惧,恕某不能陪同先生游这好景了。”说完那少年顿了顿,踌躇了好半天又轻声道:“家父他去世时……仍念着阁下。”似是触到了尚未痊愈的伤疤,少年的眼圈红的迅速。

李白回头抬眼看了看少年——眉眼面容与杜甫有八分相似,只是多了些许少年的桀骜锐利,隐在绯红的眼眶后。

这世上还有一人像他,多好。

李白常想,倘若自己那天没有去牡丹园,倘若自己不曾遇到过杜甫,那这一切会有什么变化。

似乎,变化不大。

当年在花底下持着温润笑容的书生还是会逝去,而他还是会在这尘世间走走停停,妄图一览天下所有的景色。

只不过少了他去寻范十时耳畔的那首橘颂,少了他访道观时身侧的那声马鸣,少了他喝醉时陪他回去的影子。

也会少一个被贬谪入世的仙人被一袭青衣摄取心魂的故事。

不过没关系,最后一个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既然是故人之子,那李某若不送送小友,可未免太过糊涂了些。”

那少年微微颔首,向他拜了两拜“多谢前辈。”

临行江边,江上仍有劲厉的江风。

“多谢小友此行前来赠物,那李某便祝小友一路顺风。”他语气里透出与往日一般的笑意,乍听起来不存在任何负面情绪。

如果想念不算的话。

李白坚信自己的语气依然能让人认为自己还是那个疏狂散尽万两财的仙人,可那少年轻轻一句话便将他擒得死死的。

那孩子转身作揖,只向他道:“还望前辈勿念红尘。”随后便入了船舱。

“何时一樽酒,重与细论文。”

李白觉得眼前有些发晕。

这酒太苦,掺进了三千弱水也足以苦得这芸芸众生不敢再尝,这芸芸众生里,自然含了他这位仙。

但李白他嗜酒如命,怎么舍得放了这凡间浊酒,他怎么舍得勿念红尘。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那青衣君子携着明动春光,悄然地路过他那扇虚掩的门,他们只有一门之隔。

可谁都没有那一点勇气。

这场相遇换来的,不过是这世上多了几首情深义重的诗。

他隐隐期待着更多,但却只是期待。

李白早已习惯了身后有着别人追慕的目光,也听惯了身后弥漫着烟火气的各种溢美之辞。

那个浅淡的青影便寂默悄然地隐匿在了烟波浩渺之中。

当李白回首望向那些岁月斑驳时,却发现这浩大天地之间,唯有他孑然一身,不知归处。

所谓孤家寡人,也大致于此。

就连那位身着青翎袍的小书生,也兜兜转转地湮于流年,化为四散光点,殁于逆旅。

他身后徒有一缕清冷月光。

他仗剑东游过,再不逢那人青衫白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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